

(廣州和樾府中央公園 ?SWA-LA & 廣州城建設計)
01
城市或主動或被動地剝奪了個體與自然親近的權利
據多個旅游平臺數據顯示,人們對“五一”假期外出旅行的熱情空前高漲,旅游業一掃2019年以來疫情管控帶來的陰霾。4月6日,攜程五一假日旅游前瞻發現,國內游訂單已追平2019年;同程旅行數據顯示,今年“五一”前往云南、海南、四川、新疆等長線旅游的訂單環比增長超15倍,出境游環比增長近5倍。
各大景區人滿為患已是定局。那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步道棧橋,被聳動人頭占據半邊視野、耳膜快被導游喇叭喊裂的“地獄一日游”......死去的記憶突然起來攻擊我.jpg
而在旅游市場一片向好的圖景下,曾在疫情期間逆風擴張的近郊露營營地默默迎來了倒閉潮。
兩廂對比就不免提出了一個問題,是什么促使我們明知外出旅行定會遭遇人海侵擾,甚至被嘲笑“上班軟弱無力,下班特種兵拉練”,仍要離開觸手可及的城市休閑場所?
回過頭來審視那些讓游客付出極大時間金錢成本也要前往的遙遠地區,發現除了獨特的在地文化體驗外,還有一個顯然易見的要素促成了這場盛大的假日遷徙——稀缺的生態氛圍。
02
園林公共性的褪去,讓城市綠地慢慢遠離打工人的生活
據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統計,2021年我國城市建成區綠地率38.7%,人均公園綠地面積14.87平方米。與這一紙面數據相對應的,是“城市公園正退出年輕人休憩的選擇范圍”這一冰冷現實。公園已成為“老年休閑場所”的代名詞,缺少了社會主力年齡段人群的使用,14.87平方米這一數字是多是少便顯得難以衡量。
自古以來,公園就是公共園林,古典園林中也不乏自建造之日起就帶有公共性質的園林,以宋代定州眾春園為例,始建者韓琦在治災安民后,于城東北處洼地掘池建園,供百姓四時游樂。后隨時代變遷,眾春園變為皇帝行宮,建筑比例增加,哪怕民國時期付還給公眾用作校址,也還是在戰爭過后拆毀。
今日留在大眾印象中的古典園林典型代表,無一不是彰顯著私有屬性的或具文化內涵或具滔天權勢的個人名片。除了西湖這種早已融入城市文脈的公園,大片的城市公共綠地慢慢在越發顯得珍貴的時間距離成本下遠離了打工人們的生活。
過去園林公共性的褪去,是社會動蕩下士大夫貴族們的掃帚自珍;今天園林公共性的褪去,則是公眾活動空間碎片化與個人時間萎縮下不得已的勉力維生。
03
口袋公園在城市縫隙中延續了古代公共園林的精髓
打工人作為城市活力的主要動力源泉,其居住狀況對今天的公園形式提出了艱巨的挑戰——近距離可達、可供休憩活動、有品質的生態空間體驗。于是在擁擠的鋼鐵森林中,原本用以填平未開發空地的口袋公園在城市縫隙中,悄悄延續了古代公共園林的實質精髓。
(長春萬科街頭公園 ?PDS派瀾設計事務所)
口袋公園的概念興起于1967年美國紐約53號大街的佩雷公園,多于高密度的城中心呈斑塊狀分布。隨著時代發展,發達城市已經朝著生態城市轉型,在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的“十四五”背景下,更好地建設以人為本的城市人居環境,通過分析小尺度下人居環境現狀及其對活力的影響,釋放發展活力、增進民生福祉、提高居民生活品質尤為迫切。
在國內存量改造為主的大趨勢下,許多城區街角正以口袋公園的形式迎來新活力。
上海樂山綠地口袋公園 / VIA 維亞景觀
樂山綠地始建于1980年代,位于徐匯區樂山社區中心區域、占地約5600㎡,是周邊地區唯一的集中公共開放空間。樂山綠地的更新設計以“樂”為基點,以“眾樂之源”的立意組織適老適幼、宜游宜觀、可憩可玩、可閱讀能共享的多元景觀空間。符合當代行為和體驗需求的簡潔明快的結構基礎上,也將傳統園林文化的山水格局內涵以當代設計語言呈現出來。讓口袋公園的更新改造成為再次激活城市公共生活的重要觸媒。
新華路口袋公園 / 水石設計
項目位于上海市長寧區新華路上,道路兩旁布滿高大茂密的梧桐和綠樹掩映的洋房,因此被譽為“上海第一花園馬路”。場地是新華路上兩棟建筑之間一個長22米、最寬處不足4.2米的弄堂空間。設計核心是在內部弄堂兩側墻面上設置的鏡面不銹鋼系統。兩邊的鏡面系統將無限反射中間的小花園,當人從中走過,仿佛步入一個無限的自然花園,從而帶來一種在城市中很難得的體驗。部分鏡面系統是可旋轉的。當它旋轉過來,是一塊塊可更換的展板,形成一個可以持續提供內容的街頭畫廊。通過手機掃描展板上的二維碼,便可進入網上無限的展覽空間。